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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賢媛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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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賢媛篇感情

陳嬰者,東陽人。少脩德行,箸稱鄉黨。秦末大亂,東陽人慾奉嬰爲主,母曰:“不可!自我爲汝家婦,少見貧賤,一旦富貴,不祥!不如以兵屬人:事成,少受其利不成,禍有所歸。”

漢元帝宮人既多,乃令畫工圖之,欲有呼者,輒披圖召之。其中常者,皆行貨賂。王明君姿容甚麗,志不苟求,工遂毀爲其狀。後匈奴來和,求美女於漢帝,帝以明君充行。既召見而惜之。但名字已去,不欲中改,於是遂行。

漢成帝幸趙飛燕,飛燕讒班婕妤祝詛,於是考問。辭曰:“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脩善尚不蒙福,爲邪欲以何望若鬼神有知,不受邪佞之訴若其無知,訴之何益故不爲也。”

魏武帝崩,文帝悉取武帝宮人自侍。及帝病困,卞後出看疾。太后入戶,見直侍並是昔日所愛幸者。太后問:“何時來邪”雲:“正伏魄時過。”因不復前而嘆曰:“狗鼠不食汝餘,死故應爾!”至山陵,亦竟不臨。

趙母嫁女,女臨去,敕之曰:“慎勿爲好!”女曰:“不爲好,可爲惡邪”母曰:“好尚不可爲,其況惡乎”

許允婦是阮衛尉女,德如妹,奇醜。交禮竟,允無復入理,家人深以爲憂。會允有客至,婦令婢視之,還答曰:“是桓郎。”桓郎者,桓範也。婦雲:“無憂,桓必勸入。”桓果語許雲:“阮家既嫁醜女與卿,故當有意,卿宜察之。”許便回入內。既見婦,即欲出。婦料其此出,無復入理,便捉裾停之。”許因謂曰:“婦有四德,卿有其幾”婦曰:“新婦所乏唯容爾。然士有百行,君有幾”許雲:“皆備。”婦曰:“夫百行以德爲首,君好色不好德,何謂皆備”允有慚色,遂相敬重。

許允爲吏部郎,多用其鄉里,魏明帝遣虎賁收之。其婦出誡允曰:“明主可以理奪,難以情求。”既至,帝核問之。允對曰:“‘舉爾所知。’臣之鄉人,臣所知也。陛下檢校爲稱職與不若不稱職,臣受其罪。”既檢校,皆官得其人,於是乃釋。允衣服敗壞,詔賜新衣。初,允被收,舉家號哭。阮新婦自若雲:“勿憂,尋還。”作粟粥待,頃之允至。

許允爲晉景王所誅,門生走入告其婦。婦正在機中,神色不變,曰:“蚤知爾耳!”門人慾藏其兒,婦曰:“無豫諸兒事。”後徙居墓所,景王遣鍾會看之,若才流及父,當收。兒以諮母。母曰:“汝等雖佳,才具不多,率胸懷與語,便無所憂。不須極哀,會止便止。又可少問朝事。”兒從之。會反以狀對,卒免。

王公淵娶諸葛誕女。入室,言語始交,王謂婦曰:“新婦神色卑下,殊不似公休!”婦曰:“大丈夫不能彷彿彥雲,而令婦人比蹤英傑!”

王經少貧苦,仕至二千石,母語之曰:“汝本寒家子,仕至二千石,此可以止乎!”經不能用。爲尚書,助魏,不忠於晉,被收。涕泣辭母曰:“不從母敕,以至今日!”母都無戚容,語之曰:“爲子則孝,爲臣則忠。有孝有忠,何負吾邪”

山公與嵇、阮一面,契若金蘭。山妻韓氏,覺公與二人異於常交,問公。公曰:“我當年可以爲友者,唯此二生耳!”妻曰:“負羈之妻亦親觀狐、趙,意欲窺之,可乎”他日,二人來,妻勸公止之宿,具酒肉。夜穿墉以視之,達旦忘反。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殊不如,正當以識度相友耳。”公曰:“伊輩亦常以我度爲勝。”

王渾妻鍾氏生女令淑,武子爲妹求簡美對而未得。有兵家子,有俊才,欲以妹妻之,乃白母,曰:“誠是才者,其地可遺,然要令我見。”武子乃令兵兒與羣小雜處,使母帷中察之。既而,母謂武子曰:“如此衣形者,是汝所擬者非邪”武子曰:“是也。”母曰:“此才足以拔萃,然地寒,不有長年,不得申其才用。觀其形骨,必不壽,不可與婚。”武子從之。兵兒數年果亡。

賈充前婦,是李豐女。豐被誅,離婚徙邊。後遇赦得還,充先已取郭配女。武帝特聽置左右夫人。李氏別住外,不肯還充舍。郭氏語充:“欲就省李。”充曰:“彼剛介有才氣,卿往不如不去。”郭氏於是盛威儀,多將侍婢。既至,入戶,李氏起迎,郭不覺腳自屈,因跪再拜。既反,語充,充曰:“語卿道何物”

賈充妻李氏作女訓,行於世。李氏女,齊獻王妃,郭氏女,惠帝后。充卒,李、郭女各欲令其母合葬,經年不決。賈后廢,李氏乃祔,葬遂定。

王汝南少無婚,自求郝普女。司空以其癡,會無婚處,任其意,便許之。既婚,果有令姿淑德。生東海,遂爲王氏母儀。或問汝南何以知之曰:“嘗見井上取水,舉動容止不失常,未嘗忤觀。以此知之。”

王司徒婦,鍾氏女,太傅曾孫,亦有俊才女德。鍾、郝爲娣姒,雅相親重。鐘不以貴陵郝,郝亦不以賤下鍾。東海家內,則郝夫人之法。京陵家內,範鍾夫人之禮。

李平陽,秦州子,中夏名士。於時以比王夷甫。孫秀初欲立威權,鹹雲:“樂令民望不可殺,減李重者又不足殺。”遂逼重自裁。初,重在家,有人走從門入,出髻中疏示重。重看之色動,入內示其女,女直叫“絕”。了其意,出則自裁。此女甚高明,重每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