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死的那天，我跑到現場。看它躺在磨旁，骨瘦如柴，毛色雜亂，瞪大眼睛。死相十分悽慘，唯獨一條腿還使勁前驅。我知道它死時，仍是要拼命拉磨。因爲昨天晚上，它說馬上過節了，要最後努努力，把剩的400斤豆子磨完，完成任務，然後再回家好好休息。只是沒想到，還是死在了磨上。我剛剛認識它的時候，它還是驢中的勞模，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我見過它磨面，步伐穩健均勻，面又白又細，沒有一點雜質，而且一直勤懇任勞任怨，年年得到主人的稱讚。
故事發生在西晉時期，南方有一個叫流蘇鎮的鎮子上有一個叫程耀金的屠夫，此人技藝精湛，要價公道，遠近的人們都喜歡找他做活。
經過數十年的打拼後，程耀金終於攢夠了一筆錢，準備到鎮上的王郎中家中去提親。他的父親在世的時候，和王郎中爲他和王七七定下了娃娃親，如今是時候兌現了。
程耀金剛到王郎中家裏，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王郎中拉着他來到院中，問他能不能取消娃娃親。程耀金大驚失色，正準備開口，王郎中卻說，就當是他欠程耀金的，王七七現在有了更好的歸宿，希望程耀金能夠成全。
經過王郎中的講述後，程耀金明白過來，是當地劉富商的公子劉自在看中了王七七，並給出了王郎中無法拒絕的聘禮。
這時，程耀金拿出自己父親跟王郎中的交情說事，王郎中卻顧左右而言他，程耀金一咬牙，問王郎中怎樣才能將王七七嫁給他，王郎中表示，只要程耀金能給出更有價值的聘禮就行，譬如驢寶。
程耀金家中有一頭極其珍貴的黑驢，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當地人一直認爲，這樣的驢若是有驢寶，必然有延年益壽之效。
王郎中見程耀金還在糾結，就黑下臉，讓程耀金不要再惦記他的女兒，程耀金見他態度這般強硬，就含淚答應了下來。
到家中後，程耀金看着院中朝夕相處的黑驢，一時間淚眼潸然，黑驢見他情緒不佳，就走過來用頭蹭蹭他。程耀金看看黑驢，決定讓它走得痛快點。
第二天一大早，程耀金給黑驢準備了最好的飼料，並在裏面加入了濃酒，黑驢吃下後亢奮不已，程耀金將它套到石磨上，讓它不斷地拉磨，想等它累暈後再動手。
一個時辰後，黑驢終於醉倒了，程耀金把它從磨盤上卸下來，然後拿起屠刀走向黑驢，正當他想要動手的時候，黑驢突然一腳踢向他的右腿，直接將程耀金的右腿踢斷。
程耀金瞬間痛苦嚎叫起來，叫聲引來了周圍的鄰居，鄰居們憋着笑爲程耀金請來郎中，郎中爲程耀金接好骨頭幷包扎完後，黑驢搖搖晃晃的醒了過來。
它走向程耀金，用頭蹭蹭程耀金，全然不記得之前的事情，程耀金看着黑驢，一時間滿心後悔，漸漸淡去了娶王七七的想法。
一個月後，王七七嫁給了劉富商的公子，程耀金知道後傷心欲絕，整日渾渾噩噩的提不起勁，在家中以淚洗面，看得一旁的黑驢心有慼慼。
有一天，程耀金正在家中曬太陽，突然看到眼前的太陽被遮住，他擡頭一看，來人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道士朝着程耀金打個稽首，讓程耀金施捨他一碗水喝。
程耀金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就讓道士自行到廚房找水喝，道士喝完水後並不離開，卻一直盯着程耀金的右腿，程耀金正準備發火，道士卻笑着說程耀金好運來了。
程耀金聞言一愣，問道士何運之有，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一掌甩在黑驢的身上，黑驢瞬間變成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道士指着女子說道，這就是你的福氣。
程耀金呆呆地望着由黑驢變成的女子，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道士表示，程耀金和女子本是天上的一對神仙眷侶，後因得罪了張果老而被貶下凡間歷劫，張果老爲了不讓他們團圓，將女子變成的黑驢，並用王七七一家人當障礙，好在天庭的另一個神仙呂洞賓不忍心看下去，就化作劉富商的公子娶走了王七七，讓程耀金和妻子得以團聚。
而張果老在天上看到程耀金經歷過斷腿之痛後，也就不再計較他們夫妻倆之前的衝撞之罪，必然會原諒他們，程耀金夫妻倆就可以重回天庭，這正是程耀金的福氣。
程耀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過去的時間裏，這頭黑驢對他這般體貼，原來竟然是他的妻子，他拉着女子的手乘風而上，來到天庭和張果老致歉後，恢復了之前的神仙生活。
從前，有一家豆腐坊。主人做豆腐的手藝很好，和他相依爲伴的得力助手是頭勤快的驢。驢很細心、很勤快地拉磨，把豆子磨碎再擠出豆汁做豆腐。
有了巧手的主人和幹活的驢子，豆腐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小鎮的豆腐香飄千里，被京城的一官家大戶耳聞。差人去買，品過之後覺得不錯。即包裝成貢品獻給皇上作爲御膳專供。爲了鮮美皇上，壟斷其美味。官家招豆腐坊主人進京到御膳房聽差，並許之高薪。
豆腐坊主人知道不去不行，豆腐坊不能再開了。但熬出頭了，也算光宗耀祖了。但相依爲伴的驢子不能進京啊！豆腐坊主人想一想以後錦衣玉食、使奴喚僕的生活，自有更好的牲口拉磨，要驢何用不如殺之下酒，來日啓程。主意拿定，主人取過繩索把驢套住。驢陪主人多年，似乎看出主人的意圖、沒有掙扎，只流出一行清淚。
當從磨盤上卸下驢子，把它被放倒之後。主人拿起刀子悠哉、悠哉走到驢子面前，拍了拍驢子的頭“老夥計，沒辦法。我要去享福了，這一切也有你的功勞。但現在的你，只能餵飽我的肚子、再送我一程。說罷，舉起刀子…….
沒料到，驢子這時一隻蹄子已經滑落在繩套外，本能的掙扎。蹄子正中主人的額頭！主人大叫一聲昏倒。鄰居聽到叫聲，忙趕了過來。見此情形已經明白了一二。
驢子被鄉親解救下來，豆腐坊的主人成了植物人，不久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