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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孟奇寫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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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孟奇寫的詩

帥孟奇:(1897-1998)湖南省漢壽縣人,1897年1月3日出生於漢壽縣東鄉陳家灣一個貧苦農民家庭。1926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1月,中共漢壽縣委成立,任縣委委員,1945年出席黨的七大後,任中央婦委祕書長。1949年3月,當選爲全國婦聯常委兼組織部長。同年7月調中央組織部工作,先後任幹部處副處長和外交外貿處副處長、處長。1956年在黨的八大上當選爲中央候補委員、中央監察委員會常委。還當選爲第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並任中央組織部副部長。1998年4月13日,在北京逝世,終年101歲。她是中共進階幹部中的第一個百歲老人。

“文革”後回到北京

1976年,面對窗外早春來臨的氣息,帥孟奇寫了一首《詠山梅》詩,詩曰:“一度梅花一度春,傲霜戰雪歲迎新。漫山萌芽向陽發,粗杆老梅綠葉生。”她相信真理定會戰勝邪惡,“四人幫”遲早會有垮臺的一天。

1977年,帥孟奇的申訴信被送到鄧小平手中,鄧小平親筆批示:“帥長期在女同志中是較有威信的,建議(一)可先允她回京治病,(二)對她的歷史問題進行復查”。這樣,81歲,雙目幾乎失明的帥孟奇,於1977年最後的一天回到了北京。從此再次獲得了徹底“解放”。

補發的2萬元捐給國家

心底無私,慈母柔腸。“粗杆老梅”的帥孟奇,“沒有孩子,卻兒孫滿堂沒有視力,卻有敏銳的目光。沒有權力,卻最受崇敬沒有享受,卻活得最長。”

平反後的帥孟奇出任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常委、五屆全國政協常委、中央組織部顧問,並補發了“文革”期間停發的兩萬元工資。

拿着這筆工資,帥孟奇心裏有些沉甸甸的。她想我個人的損失可以用這些錢來彌補,國家和人民因“浩劫”而帶來的巨大損失又如何來彌補呢?!思索再三,決定把這筆錢捐出去,支援瀕臨崩潰邊緣的祖國渡過振興經濟的難關。

身邊的工作人員一開始有些不理解,有的同志勸她說:“姥姥(身邊工作人員都這樣親切地稱她),你剛獲得解放,一無所有,連身體都殘疾了,這點錢留着晚年用吧!”帥孟奇說:“國家現在比我個人更需要錢,雖然這點錢對一個大國算不得什麼,但總比沒有好!”見帥孟奇的態度非常堅決,有的同志便勸道:“要捐就捐給您的家鄉,捐給您的侄兒侄女吧!”帥孟奇還是搖頭。

把這兩萬塊錢捐出去後,帥孟奇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

從不爲親戚謀私利

其實,身邊的工作人員講得也有道理,帥孟奇在故鄉的親屬,生活確實很艱苦。1950年,帥孟奇出差到長沙,家鄉親人已經10多年未見到她了,都趕來長沙來會面。弟媳孤女寡母,拖拉着5個孩子,生活艱難。見當官的姐姐回來了,弟媳心裏很高興。她請求姐姐看在逝去的弟弟份上,給大兒子在城裏找份工作,以減輕負擔。帥孟奇看着弟媳那張過早蒼老的臉,心裏一陣難過。但弟媳提出的要求,她感到還是有些爲難。於是,她很堅決地對弟媳說:“孩子工作的事要靠孩子自己去找,年輕人憑自己的能力去報學校或工廠都行,讓我安排一個工作卻不行。”然後,她又主動地提出,把剛滿6歲的小侄女帥承樸帶到北京撫養,以減輕弟媳的負擔。

帥孟奇最喜愛的一個侄兒帥承戡,在山西榆次經緯技校畢業後,分配到榆次經緯紡織機械廠工作,紡織工業部副部長張琴秋同志到山西榆次經緯紡織機械廠考察幹部時,準備同時從該廠選調六七人,其中黨委組織幹事帥承戡在選調人選之列,當張琴秋得知帥承戡是帥大姐的親侄子時,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帥大姐,可帥孟奇馬上制止說:還是讓承戡在基層鍛鍊好,他的工作,他的路,要靠他自己去闖,不要給予任何照顧。就這樣,帥承戡在紡織機械廠工作了一輩子。

80年代初,帥孟奇的一個侄孫在故鄉打着她的旗號去找縣委書記,要求在縣裏安排工作。帥孟奇知道後,馬上給縣委書記去信,告訴他及縣裏領導,凡親屬以她的名義去找組織謀求特殊照顧的,一律不要理睬,按政策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同時寫信給這個孩子,嚴肅批評他的錯誤,鼓勵他做個有志氣、勤勞、勇敢、誠實的青年。親戚中有人不理解她,說她官做大了就“六親不認”,帥孟奇不以爲然地笑笑說:“我是共產黨員,是爲人民大衆服務的,不是爲親朋好友服務的!”

帥孟奇生活非常節儉,她常說:“良田萬頃,日食一升。大廈千間,夜眠八尺。”生活標準低得讓人不可想象。侄女承樸在她身邊上小學二年級時,要做一身白襯衣,帥孟奇買了藍色的細布給她做了一件,殊知,這孩子嫌衣服不白,太土氣,讓學校的同學們笑話她,死活不肯穿。帥孟奇耐心勸她說:“現在生活還不富裕,有這樣的衣服穿就很好了,講什麼漂亮?這布結實,越洗越白,很好的。”任憑姑姑怎麼批評,承樸就是不穿。結果,帥孟奇自己把這件衣服拿去穿了。在“文革”期間,這件衣服陪她坐了7年牢,藍顏色已洗得泛白了。她的一套黑呢制服,穿了30多年,領口、袖口都打了補丁。1992年,帥孟奇95歲生日時,工作人員爲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李鵬總理見後,摸摸她的衣袖說:“帥媽媽今天穿新衣服了,帥媽媽是很少穿新衣服的!”1994年,帥孟奇因住處拆遷而搬家,搬運工看到她家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連電視機還是個12英寸的黑白電視機,他們有些不相信,怕是走錯了門,連聲驚訝地說:“這就是首長的家?!”

烈士的子女都是她的孩子

對自己生活非常“吝嗇”的帥孟奇,對公益事業卻異常慷慨。小時候家境貧寒未能上學,因此她特別關心教育事業。1980年,家鄉遭水災,新民小學被沖垮,帥孟奇得知後,馬上把5000元錢寄回漢壽縣,支援修復校舍她還爲湖南青年自學成才獎勵基金會、中國中小學幼兒教師獎勵基金會、中國青少年基金會捐款,1989年被評爲北京市捐資助學先進個人。

1988年已過九旬的帥孟奇身體仍很健康,頭腦清晰。一天飯後,滬子陪她漫步在林蔭道上,問她:“媽,您一貫生活簡樸,每天都是清茶淡飯,從不吃補藥,身體還蠻好,您的長壽祕訣在哪裏呀?”“我長壽的祕訣在於‘心底無私天地寬’嘛!一個人頭腦裏不要有私心雜念,不要考慮低級趣味的東西,和人家比房子大小,比拿錢多少,比職位高低,這樣一比較就要給自己增加許多不必要的煩惱,一煩惱勢必影響工作,影響健康。”帥孟奇樂嗬嗬地對滬子說。

帥孟奇唯一的女兒被國民黨特務毒害了,失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但她又有了更多的兒女。許多烈士的子女都是她的孩子。如彭湃的獨生子彭士祿,黃公略的女兒黃歲新,羅亦農的兒子羅西北,李碩勳的兒子李鵬,任作民的兒子任湘、任楚,陸更夫的女兒黃曼曼以及陳賡將軍的兒子陳知非等。她對待這些孩子比對待自己的親生子女還要親。

1958年,滬子患肺病,“媽媽”到處託人從香港買來德國進口藥雷垂生給她治病,孩子在青島養病時,她還經常去信,告訴滬子:“在春天裏好好休息,以堅決的心情把病養好,爭取早日返回工作崗位。”1964年,任湘在內蒙古考察稀土資源,因肺病大口出血,當地醫療條件極差,無法治療。帥孟奇得知後,立即吩咐將他送回北京,並預先聯繫好醫院。一下火車,她親自把他送往醫院……每到週末和節日,孩子們都回到“媽媽”身邊,帥孟奇經常自豪地說:“我這個沒有孩子的家倒成了孩子最多的家了!”

1987年1月3日,是帥孟奇90歲生日。那天,她的“兒女們”和過去一樣,不約而同地來向她慶賀。有的拿長壽麪,有的拿自己燒的拿手菜,有的拿小紀念品,帥孟奇也拿出平時捨不得吃的好東西……這是世上少有的、簡樸而熱鬧的生日宴會。這些六七十歲的“老”小孩們,在媽媽面前變得更年輕了。媽媽臉上的皺紋,此刻也像花似地綻開。由於孩子們平時忙,難得相聚,這天相見,更是高興無比。和小時一樣,他們搶着向老人祝福,搶着替老人照相,並不時地相互交談着各自的情況和見聞。

早爲自己的後事做好了準備

1989年3月,帥孟奇患過一次腦血栓後便立下了遺囑:喪事從簡、骨灰撒掉、餘款全部捐給教育事業。可是誰也沒想到,她早在80年代就爲自己的後事做好了準備:她爲自己準備好了一個包袱,裏面有內、外衣各一套,雖不是新的,但洗得乾乾淨淨裏面的一件毛衣和一個枕套是曼曼送給她的,其餘的是一雙布鞋、襪子、手帕、帽子等。她一切爲自己準備好了,免得讓工作人員和“子女們”多花錢。

1996年,在帥孟奇的百年華誕之日,江澤民特地到醫院去看望她,這天去醫院看望她的人達200多人,大家均以不同的方式表達對這位革命的老媽媽、老外婆的愛戴之情。陳賡將軍的兩個兒子陳知非、陳小建,一個作畫,一個在畫上題詞。知非畫了梅樹下站着的帥媽媽,小建在上題寫:“沒有孩子,卻兒孫滿堂沒有視力,卻有敏銳的目光。沒有權力,卻最受尊敬沒有享受,卻活得最長。”這正是帥孟奇媽媽一生的寫照。

1998年4月13日12時零2分,帥孟奇同志在北京醫院逝世,享年101歲,遵照她生前的遺囑,喪事從簡,她的骨灰一半撒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的蒼松之下,一半撒在她無限眷戀的家鄉湖南漢壽縣的江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