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
某天那個房間,一隻小老鼠。
兩天後,一條蛇。
看到我進來
它迅速地將它長條紋的
身體縮到牀底下
然後蜷着,像只溫順的寵物。
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進來或出去的。
後來,手電筒也找不到什麼。
我守望了一年
彷彿有什麼東西——恐懼歡喜悲傷——
進入到我的身體又離開了。
不知道它是怎麼進來的
不知道它是怎麼出去的。
它垂在詞語夠不着的地方。
它睡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
它的氣味既不是蛇也不是老鼠
既不是肉慾分子也不是苦行僧。
我們的生命裏有許多
我們全然不知的開口。
穿過它們
那懸着鈴鐺的獸羣隨意而行
長腿,飢渴,覆着異域的塵土。